第一百八十九章：為何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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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米大娘不能作主，那阿九便等你稟報了你家夫人之後，明日再來聽回話。”阿九說著便要離去。
“別別別，能做主，能做主！阿九姑娘說啥便是啥了，只是今日便得將果蔬留下，否則、否則大娘我今日便無法同大夫人及老爺交待了！”
若是老爺再摔一回筷子，她便要被趕出米府了。
這般一說，阿九倒有些為難了，她這牛板車雖能拉不少果蔬，送了張府、盧縣令府及‘滋味齋’之後，怕是便所剩無幾了，若要在這其中均一些給米府，怕是剩餘的兩家便要少上一些。
只是這米大娘看起來如此心急，怕是辦不成這事兒，真要受東家責罰。
“這野兔肉可留下一只，瓜茄內能留下兩斤，玉米棒子你可多拿一些，雍菜和蘿蔔也不打緊，這白瓜得留著！”
“如此甚好，甚好！”米大娘立即拿上了一些果蔬，又麻利的同阿九結算，一臉的笑意讓人忘了她曾有給人吃閉門羹的習性。
阿九的牛板車走得遠了，方還能聽見米大娘身後客套的送別聲，不經令人內心唏噓。
……
阿田得了兩個肉包子之後，不再像前一日那般狼吞虎咽的吃完，而是藏了一個起來，阿九疑惑的問：“你怎的不吃了，可是才吃了兩日便膩了？”
阿田小心的捂著胸口：“我今日留一個給阿娘吃，明日再留一個給阿姐！”
阿九一聽，心下一陣暖意，便下了車又去買了兩個肉包子讓他收入懷裏：“自個兒的那個吃了吧，日後我給你多買兩個便是，你阿姐阿娘也有的吃！”
“阿九姐兒，你為何不吃肉包，你每日賺恁多的銀子，為何只給阿田買？”阿田一邊啃咬著包子，一邊問出心中疑惑，“你可是想將銀子多存一些起來，不舍得花嗎？”
阿九抿著唇低頭微微一笑。
她不舍得多花銀子只是其中之一，自打阿離去了張府做護院之後，她便習慣的給自個兒做了糙面饅頭帶著。
只有啃食著這冷硬的糙面饅頭，才能令自個兒不至於忘了上一世的苦難，更記得這一世的使命，她要更加賣力的存銀子，帶著阿娘阿離，甚至更多的鄉親們度過那饑餓的年歲。
吃得太好，睡得太暖，她便生怕自個兒給忘了。
“阿田，記得讓你阿娘定要將那一畝地給要回來，日後還要派上大用！”
“嗯！”阿田雖不明緣由，但阿九姐兒是個能幹的，她說的話必定是對的。
……
轉眼已是八月中旬，又到了去‘仁壽堂’送藥材的日子，這回的藥材明顯比上半月要少一些，阿九有些無耐又有些過意不去。
一早上阿九已在心底說服自個兒好多次，李老漢也在一旁念叨：“有話直說便是，不必同他們吞吞吐吐，若是覺著抹不開面，便說是我老漢說的，瞧不得你整日這般忙碌，再過幾日地裏的土豆甘薯也得開挖了，更是缺人手的緊，哪還有空采勞什子的藥材，讓他們另雇他人！”
阿九點頭，即已做了打算，便只能硬著頭皮去了了。
這半月餘，成日起早貪黑的，雖說她不畏勞苦，可這采藥、切藥材、晾曬皆是不容馬虎的活計，她不想自個兒的藥材越送反倒越差，是以……不如讓周大夫再另擇旁人吧。
……
入了鎮，送妥了四家富戶的果蔬、肉食、鮮果，阿九將牛板車停在鎮城門樓邊，自個兒獨自直奔了‘仁壽堂’去，途徑幹果鋪子門前，手臂卻一把被莫掌櫃給扣住了。
“呀，阿九姑娘，可算逮著了你！”
逮著？
莫掌櫃這用詞著實新鮮，讓阿九好一怔發杵，通頭徹尾的想了一通，也沒想起自個兒哪欠了莫掌櫃的銀子，便虎著臉問：“莫掌櫃？阿九啥時成通緝犯了？”
“哎喲，瞧您這話說的，半月不見，阿九姑娘倒是學會說笑了！”莫掌櫃嘻皮笑臉的討好道。
阿九著實消受不起這樣的禮遇，扯回自個兒的袖子問道：“你有話便直說吧！”
莫掌櫃也不再拐彎抹角，一臉尷尬道：“話說近日也不知怎的，咱這幹果鋪子總有富戶家的夫人小姐派了小的前來尋阿九姑娘做的那酸甜果脯，就連那米府一向挑嘴，總是遣人從康城采買零嘴的二夫人都派了人來詢問，鋪子裏阿九姑娘送來的貨本就不多，昨日一個上午便全數賣完了，那盧縣令家的曹姨娘近日犯嘔的厲害，指名要吃阿九姑娘的果脯……是以，是以……”
是以他便想起自個兒來了。
阿九嘆了口氣：“莫掌櫃可是又打算收阿九的果脯了？”
“是，是是！”莫掌櫃的連連點頭。
阿九搖頭：“不妥！”
“為何不妥？”老莫面色一怔，“阿九姑娘可是不滿意原先的價錢？價錢咱們好商量，我給你漲一倍，三十文一斤如何？”
天曉得，阿九做的果脯一下子竟風靡了整個山河鎮，那些富戶人家的夫人小姐將這果脯視為上品，賣得便宜了還不高興，硬是要莫掌櫃將這果脯標價得更高一些，讓大戶小戶的平民百姓吃不起，原本二十文一斤的貨，便生生的被擡上了五十文一斤，與那些京城官家夫人小姐吃慣了的精致蜜餞有得一比。
莫掌櫃不曉得這一夜之間發生了何事，只道是財神爺給施了福。
三十文一斤。
阿九還是搖頭。
老莫再度加價：“那、那四十文，這可已是極限，再加，再加老莫便要賠本了。”
阿九聽得嘆了口氣：“莫掌櫃，你先前失了信譽，阿九不能再與你做買賣，阿九的果脯一下子受起了富戶夫人小姐的喜愛，不是因著財神爺降臨了你這鋪子，而是先前阿九將果脯賣給了張府少爺做禮數！”
老莫聽得一時啞口，反應過來之際，阿九已走遠了。
果脯四十文一斤，家中尚且還有兩擔，足有二百餘斤，算起來足足能換得八兩銀，阿九亦是心動的，可這莫掌櫃的不重信譽，總能出爾反爾，阿九實在不願同這樣的人結交。
再則，他收了自個兒的果脯，便不收旁人的了。
阿九亦是不想斷旁人的生路，自個兒的生路可以另尋，左右她比旁人多活一世，更懂得世道艱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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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老爺再摔一回筷子，她便要被趕出米府了。
這般一說，阿九倒有些為難了，她這牛板車雖能拉不少果蔬，送了張府、盧縣令府及‘滋味齋’之後，怕是便所剩無幾了，若要在這其中均一些給米府，怕是剩餘的兩家便要少上一些。
只是這米大娘看起來如此心急，怕是辦不成這事兒，真要受東家責罰。
“這野兔肉可留下一只，瓜茄內能留下兩斤，玉米棒子你可多拿一些，雍菜和蘿蔔也不打緊，這白瓜得留著！”
“如此甚好，甚好！”米大娘立即拿上了一些果蔬，又麻利的同阿九結算，一臉的笑意讓人忘了她曾有給人吃閉門羹的習性。
阿九的牛板車走得遠了，方還能聽見米大娘身後客套的送別聲，不經令人內心唏噓。
……
阿田得了兩個肉包子之後，不再像前一日那般狼吞虎咽的吃完，而是藏了一個起來，阿九疑惑的問：“你怎的不吃了，可是才吃了兩日便膩了？”
阿田小心的捂著胸口：“我今日留一個給阿娘吃，明日再留一個給阿姐！”
阿九一聽，心下一陣暖意，便下了車又去買了兩個肉包子讓他收入懷裏：“自個兒的那個吃了吧，日後我給你多買兩個便是，你阿姐阿娘也有的吃！”
“阿九姐兒，你為何不吃肉包，你每日賺恁多的銀子，為何只給阿田買？”阿田一邊啃咬著包子，一邊問出心中疑惑，“你可是想將銀子多存一些起來，不舍得花嗎？”
阿九抿著唇低頭微微一笑。
她不舍得多花銀子只是其中之一，自打阿離去了張府做護院之後，她便習慣的給自個兒做了糙面饅頭帶著。
只有啃食著這冷硬的糙面饅頭，才能令自個兒不至於忘了上一世的苦難，更記得這一世的使命，她要更加賣力的存銀子，帶著阿娘阿離，甚至更多的鄉親們度過那饑餓的年歲。
吃得太好，睡得太暖，她便生怕自個兒給忘了。
“阿田，記得讓你阿娘定要將那一畝地給要回來，日後還要派上大用！”
“嗯！”阿田雖不明緣由，但阿九姐兒是個能幹的，她說的話必定是對的。
……
轉眼已是八月中旬，又到了去‘仁壽堂’送藥材的日子，這回的藥材明顯比上半月要少一些，阿九有些無耐又有些過意不去。
一早上阿九已在心底說服自個兒好多次，李老漢也在一旁念叨：“有話直說便是，不必同他們吞吞吐吐，若是覺著抹不開面，便說是我老漢說的，瞧不得你整日這般忙碌，再過幾日地裏的土豆甘薯也得開挖了，更是缺人手的緊，哪還有空采勞什子的藥材，讓他們另雇他人！”
阿九點頭，即已做了打算，便只能硬著頭皮去了了。
這半月餘，成日起早貪黑的，雖說她不畏勞苦，可這采藥、切藥材、晾曬皆是不容馬虎的活計，她不想自個兒的藥材越送反倒越差，是以……不如讓周大夫再另擇旁人吧。
……
入了鎮，送妥了四家富戶的果蔬、肉食、鮮果，阿九將牛板車停在鎮城門樓邊，自個兒獨自直奔了‘仁壽堂’去，途徑幹果鋪子門前，手臂卻一把被莫掌櫃給扣住了。
“呀，阿九姑娘，可算逮著了你！”
逮著？
莫掌櫃這用詞著實新鮮，讓阿九好一怔發杵，通頭徹尾的想了一通，也沒想起自個兒哪欠了莫掌櫃的銀子，便虎著臉問：“莫掌櫃？阿九啥時成通緝犯了？”
“哎喲，瞧您這話說的，半月不見，阿九姑娘倒是學會說笑了！”莫掌櫃嘻皮笑臉的討好道。
阿九著實消受不起這樣的禮遇，扯回自個兒的袖子問道：“你有話便直說吧！”
莫掌櫃也不再拐彎抹角，一臉尷尬道：“話說近日也不知怎的，咱這幹果鋪子總有富戶家的夫人小姐派了小的前來尋阿九姑娘做的那酸甜果脯，就連那米府一向挑嘴，總是遣人從康城采買零嘴的二夫人都派了人來詢問，鋪子裏阿九姑娘送來的貨本就不多，昨日一個上午便全數賣完了，那盧縣令家的曹姨娘近日犯嘔的厲害，指名要吃阿九姑娘的果脯……是以，是以……”
是以他便想起自個兒來了。
阿九嘆了口氣：“莫掌櫃可是又打算收阿九的果脯了？”
“是，是是！”莫掌櫃的連連點頭。
阿九搖頭：“不妥！”
“為何不妥？”老莫面色一怔，“阿九姑娘可是不滿意原先的價錢？價錢咱們好商量，我給你漲一倍，三十文一斤如何？”
天曉得，阿九做的果脯一下子竟風靡了整個山河鎮，那些富戶人家的夫人小姐將這果脯視為上品，賣得便宜了還不高興，硬是要莫掌櫃將這果脯標價得更高一些，讓大戶小戶的平民百姓吃不起，原本二十文一斤的貨，便生生的被擡上了五十文一斤，與那些京城官家夫人小姐吃慣了的精致蜜餞有得一比。
莫掌櫃不曉得這一夜之間發生了何事，只道是財神爺給施了福。
三十文一斤。
阿九還是搖頭。
老莫再度加價：“那、那四十文，這可已是極限，再加，再加老莫便要賠本了。”
阿九聽得嘆了口氣：“莫掌櫃，你先前失了信譽，阿九不能再與你做買賣，阿九的果脯一下子受起了富戶夫人小姐的喜愛，不是因著財神爺降臨了你這鋪子，而是先前阿九將果脯賣給了張府少爺做禮數！”
老莫聽得一時啞口，反應過來之際，阿九已走遠了。
果脯四十文一斤，家中尚且還有兩擔，足有二百餘斤，算起來足足能換得八兩銀，阿九亦是心動的，可這莫掌櫃的不重信譽，總能出爾反爾，阿九實在不願同這樣的人結交。
再則，他收了自個兒的果脯，便不收旁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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